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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見了! 正宗水牛兄(謹以此文,紀念我的靈界好兄弟)      

本文原登於中國時報浮世繪作品  中華民國94.4.24. 星期日

 

 

編按:
 
不管拜不拜神、信不信邪,你都無法否認「附身」是台灣民間很平常的一個靈異話題。最近有樁因所謂「附身」而引發的離奇命案,還成了焦點新聞。到底附身是幻覺、精神病,還是一種未知的自然、或超自然現象?這實在是凡人難解的大哉問,您可以不爲這問題傷腦筋,但您千萬別錯過這一篇真實的附身經驗告白。
 
本文作者是在台北安份上班的單身女郎,自從那年練了氣功以後......。
 
 
電影《楊朵》,敘述在一個男尊女卑、女性不得閱讀求知的古老環境中,洽洽出現一位喜歡唸書,探索生命若渴的外胎—楊朵小姐,她在影片中高唱:「如果不是為了飛翔,為什麼鳥兒被賦予翅膀?如果不是為了尋找事物真諦,靈魂又有何用?如果我生來只為了料理家務,為什麼想像力如天馬行空?」
 
楊多體認出這個道理後,毅然決然剪掉一頭長髮,男扮女裝求學去了…...。我看了很受感動:如果我的出生,不是為了要來探究這個可憐、奇幻的幽冥靈界,那麼為何我有許多特殊感應?如果我已相信因果、有了諸多見證,又何必懼怕別人恥笑,不敢說與人聽?
 
只要能多讓一人相信因果輪迴,堅信「人在做,天在看」,一切真的報應不爽、真理昭彰時,是否能使他(她)在面對世事不公時,多了一份冷靜、沈著的力量?再者,只要能多使1人不吃牛肉,我的正宗水牛兄也就多一份快樂、驕傲,那又有什麼不好?於是在經歷多年被人追問:「為什麼你的綽號叫{正宗水牛}時,我終於願意坦然說出........。
 
靈氣雷達站,感知無奇不有
 
自從練了氣功後,我常常可以感應無形的「靈氣」、「靈體」和我們並存同一時空;它可能在房間的某個角落、車水馬龍的圓環路口、甚至活人身上。
 
我這個「靈氣雷達站」,是全自動的,超級靈敏,而且一接收到這些靈氣,馬上會稍稍黏著在自己身上,要化掉得花一些時間;因此成天為了這些「不請自來」的靈氣有點煩躁,不喜歡和人群走動。直到有一天,發現我自己身上也有一隻超大咖的「陰氣」,那才真是尷尬!
 
那個陰氣,髒髒刺刺的,整個貼合在我的背部像一塊超級大塊的「撒隆巴斯」,完全「黏住」我,怎麼也排不掉,但卻又和我共存約二周,沒影響到我的身體。
 
師父叫我用意念把它試著「化掉」,他說:「道家有言{採天地陰陽之氣}。陰陽氣的調和,本來就有助於功力的提升,尤其「至陰」、「至陽」之氣。但是這種靈氣可遇不可求,很多人感應不到,端看個人體質及與靈氣之間的緣分,才能練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。」
 
化掉這個怪東西後,我的氣色愈來愈光潤,好像武俠小說裡的俠女得了九轉回春大補丸似的,金光強強滾、瑞氣千萬條!然後怪事發生了。
 
三方通話來插播,醒世輪迴寓意深
 
有天,我和師父聊著聊著,突然覺得思路怪怪的,好像有另一個「人」要求「插播」,藉我的嘴巴來和我們做「三方通話」!我咧!我忙向師父求助,師父確認我意念清楚後,叫我先讓一樣沒關係。
 
怎麼讓啊?我定住思緒,思索怎麼讓時,嘴巴就急切地吐出字句:「啊偶素(是)一條牛啦,蟹蟹(謝謝)你們...........。」
 
什麼!我怎麼會是一條牛?什麼跟什麼?這時候的「我」,思路縮到最邊邊角落,但是外形並沒有口吐白沫、或翻白眼,像乩童般嚇人,一切正常得很。
 
這下換我「插播」:「師父,它是誰?我要不要緊啊?」我好像一人在辦雙簧,深怕自己中邪、走火入魔!師父直說沒關係,叫我意識先退下,一起聽下去........。
 
「啊多蟹你們收留偶。」咦?他還想借用我的身子呢!好吧,借你用。
 
「啊我這輩子是一頭牛啦,剛被人家宰殺不久。人家都用刀子來剁我的血肉,好痛好痛.....。」他露出一臉驚惶,渾身發抖;我則受到無比震撼,因為我那時也嗜吃牛肉,更不相信因果輪迴之說!
 
「我一直{做牛被殺}、不然就是{做屠夫殺牛}。哎喲喂呀,真的是吃人半斤,要還人家八兩呢,一點都沒錯。救命喔!偶不敢了啦。」
 
「偶本來都不知道有輪迴,是剛好這刺被殺後,才知道又要去當牛,所以偶就{酸}(溜)了,到處流浪逃命去。但是偶道行不高,躲到人家身上,人家就生病,去廟裡找法師把偶揪出來,還把偶丟出去;逃難中,還被別人吐口水、看不起,說我是呸胎仔(俗語的小癟三之意)、{活該}、{報應},敢做就要敢當,還不趕快去投胎抵債.....。」
 
「偶的肉都被拿去當牛排煮了。人類最喜歡用火烤偶的肉,這面烤完換另一面,燙死我了!阿娘喂啊!」他以雙手扶著腰際,身子蜷曲了下來,痛苦不堪的樣子:「而且人類最喜歡剮我這的肉。」
 
我深深感到他的顫慄與無助,好一頭可憐的牛!
 
補充說明一下,隔天我去查資料,證實牛的腰側最肥美,售價最貴,是拿來做沙朗牛排用的,所以我從此不吃牛肉了。
 
「真要感謝你們收留偶。她明明知道我在她身上,卻沒有把偶趕走,還對偶客客氣氣的,真是太謝謝啦。你們人真好。」他打恭作揖,表現最大的誠意。
 
「你要和他一起共修,我沒意見,但你要好好保護祂;不可以隨便跑出來講話,讓她出糗,被誤會是神經病。」師父說。
 
「偶知道的,蟹蟹喂!我發誓我發誓。」他喜形於色,末了還高興地擊掌拍手:「為了慶祝咱們今天的結緣相識,喝酒囉!酒咧?拿酒來啊。哇我好久沒喝酒了,師父你們家有什麼酒?拿出來吧。」他身子一躍而起,興沖沖地走向客廳的大酒櫃,自己找起酒來了。我可是不喝酒的,這家伙大概生前是個大塊吃肉、大口喝酒的屠夫真性情,超級愛耍寶的。
 
「不可以沒規矩!」師父開口了:「不是才剛剛說要修行嗎?怎麼就要喝酒?」他搔搔頭:「對喔,失禮啦,真歹勢。」
 
師父又批了:「你如果不守規矩,我要送你一副{牛穿}。」
 
他聞言馬上愁眉苦臉、惦著腳尖、身子緊貼牆壁,一副想開溜的樣子。「{牛擔}也送你喔!」牛瑟縮得更厲害了,哀怨地求饒:「不要啦,偶不敢啦,偶一定乖乖的。」
 
「好了,你退下吧,去休息了。」師父說,於是他離開了。
 
牛穿是什麼?牛擔呢?師父在事後告訴我:流川是牛的比玩,上面套上繩索農夫就是拉著繩索來指揮牛;繩子扯緊的話,牛會很痛的。
 
牛擔,橫跨在牛背上的木桿,讓牛駝著,帶動後坐的牛車行進。
 
師父說,我只需照原來方式勤練動功、靜功,他就會跟著受惠。

婚姻大事來把關,花心郎嚇破膽

我的無緣男朋友,小張,年齡大我五歲,高高帥帥還蠻耐看便是。剛交往不到三個月,他就暗示我:男女生理機能不同,男生是先有性後有愛,女生是先有愛後有性;我不置可否,裝作聽不懂;他有要求先去拍婚紗照,我也不願意。


後來有一回,我和他在咖啡廳約會,我開口說想送他一台床頭音響,沒想到牛兒突然跑進來「插花」,用「心電感應波」對我哇啦哇啦:「不用給這種人啦,浪費!沒采工(白忙一場)。他對你不是真心的,他是騙子,你要小心啊。要是偶有肉身的話,就用偶的牛角把他頂得四腳朝天,用屁股把他坐扁!」在四周幽微恬靜的氛圍中,小張依然含情脈脈凝視我....。

有了!我心生一計。

「我會算命喔,要不要我幫你看看?」我把小張的手拉過來,一邊專心接收牛兒的電波:「呃,你的手非常靈巧,很細心,對於體積小的東西都很能把玩。」他的興致來了:「很準喔,不錯不錯。我會彈鋼琴、縫衣服、玩黏土、折子喝喔;就算再小的紙,我都能折出來。」


他隨手撕了紙巾乾淨的一角,只見兩手指頭彷彿在跳舞般,一來一往間,一隻器宇軒昂的紙鶴就停在我手臂了。

「但是,你必須把它…用在正當的地方上,不要…拿去做…做壞事。」他愣住了,緊張地吞下一口口水。

「你的自制力比較弱,有時會管不住自己,去…做…一些… …一些… …」我講地很慢很慢,一面注意他的神情變化。

他倏地把手抽回去,臉色一下發青、一下發白:「不要說了,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,求你不要說出來!拜託你!我會改正的。拜託你不要說了。」

不是我要說,是牛兒要說,說他是小偷,一個有慣性偷竊行為的小偷,但是手段很高明,「手指很靈巧啊」。

天啊!

我決心試個清楚:「不看手相了,來看測字吧?占卜我們的將來。」他疑懼地寫個字,我跟著同步「口譯」:「你對我不是真心的。你的情慾太強,只是想和我玩玩而已。要小心,再玩下去會出事。」這次他真的坐不住了:「對不起,我承認我錯了,我是真的想和你玩玩而已,音響你也不用給我了,再見。」


他無地自容,又羞又窘,落荒而逃了。

他自動消失三個月後,又打電話向我攤牌:「原來人真的不能做壞事,明明中都會留下紀錄的,好恐怖喔。」「我先前不慎交往到一個有夫之婦,她把我傷得好重好重。所以我存心轉移目標,找另一個女孩報復,那就是你。你看起來土土的,感覺很好騙,也比較純情,我不想再碰到會劈腿的女生了。」

「那個有夫之婦,教我很多床上技巧,讓我一直戒不掉那種快感。」「那為什麼要帶我去拍婚紗?」我問。

「很多女生聽到要拍婚紗,就會以身相許,對男生百依百順呀,你不知道嗎?我這次再來找你,就是希望取得你的原諒,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?」

牛兒打pass給我:「人的習性是很難改的,真的。而且你的本命靈很乾淨,不要結婚反而是件好事,你一定衣食無缺的,別擔心。」於是我就離開小張,自此再也不碰男女情事,圖個身心清淨。


來無影去無終,牛兄請珍重


以上的牛兒故事,是七八年前的事了。一開始較常感受到牠的來去,直到約是年前做個奇異的夢後,就很少感覺到他了。

那個夢境很逼真。

我去一家很莊嚴雄偉的道家廟宇朝拜,正走下廟前台階時,發現前方有一頭搖搖晃晃、瘦瘦小小、全身濕淋淋、毛色黑漆漆,高度約莫只有成人拇指長的黑色小水牛,牠正掙扎地要跨過一層層比他身高還高的階梯,艱辛往廟裡去!夢中的我緊張地跑到他旁邊蹲下,深怕個子小小的牠被遊客的大腳一腳踩死,也怕他被小狗、小貓叼走咬死,有個心電感應泊又來了:「你不用擔心,我可以的!」


夢醒後,我去請教別人,有人解讀那是牛兒的元神,正在修煉路上用功中。

去年的中元普渡法會,我把正宗水牛列入佛力抄件名單,希望藉著法師的誦經力量,對牠有所助益。法師問了:「這個正宗水牛是你的誰?」「朋友吧。」我有點尷尬地說。

「他什麼時辰過世?男的女的?真實姓名呢?住哪裡?這樣神明才好調出這個人喔。」

「我知道的有限,不過我相信牠一定收得到這個功德的。」我樂觀、肯定、又不捨得回答。

乾巴杯!正宗水牛兄,祝你修行路上好走,也請為我多加油!

 
 
 
 
0中國時報副刊-再見了正宗水牛兄01.jpg
 
 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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